来到成都,心中最大的心愿,是去三星堆,近距离的去感受一下3500年前古蜀国的那段神秘的历史。神树、纵目面具、大立人像等等这些代表远古时期最高等级的青铜器竟然出现在中华文明发源地黄河流域之外的地区,的确颠覆我过去的认知。急切前往,一探究竟,了却心中的疑虑,是成都之行的主要目的。
遗憾的是,天不逢时,正赶上因挖掘工作闭馆,谢绝参观,只好去另一处内容相近的金沙遗址探寻。金沙遗址就在成都市区内,从居住的武侯区开车到金沙,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这是一处开放式的考古遗址现场,遗址现场地面已被考古人员分割成一块块网格式的方形探坑,有的较深,有的较浅,有的把地层的横剖面用数字分出了十几层,有的地层还留有露出地面但未发掘出的器物、象牙等,身在其中,仿佛置身于那个遥远的年代。
陪同我们一同游览的讲解员是一位二十多岁姑娘,瘦小、精灵、带着一副眼镜,是考古专业毕业的实习生,她讲解的不但很详细,而且很敬业,对一些专业名词和专业术语,也总能用形象的比喻来阐述其中的道理,最让人感动的,是她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边走边讲解边演示,把三星堆到金沙漫长的整个历史演化过程,用动画的形式一一展现在眼前,让人印象深刻。
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有一支神秘的部落就生活在这片巴山蜀地,他们崇尚太阳神,以飞翔的神鸟作为部落的图腾。按照时间推算,年代相当于中原地区的商朝时期,在那样一个远古的洪荒年代,祭祀的神树、纵目面具、高大立人像等青铜文明相当于甚至超过我们一直认为的黄河周边一带的华夏发源地。使传说中的古蜀国最终被确认且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成都平原上一片神奇的土地,也是最早的三星堆古城。建有宫殿区、手工作坊区、居民生活区、祭祀活动区。1986年发现的两个祭祀坑和2022年发现的6个祭祀坑,就在古城西南角的祭祀区范围内。坑内埋藏有大量的金器、玉器、青铜器、象牙、贝类等祭祀用品。令人惊诧的是,当时古蜀国不知发生什么惊天变故,这些最高等级的祭祀物某一天被集中捣毁并埋入地下,古蜀国从此衰落,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巴山蜀水中。
又过了大约四、五百年,距离三星堆西南约40公里的金沙地区开始出现了新的古城,他们和三星堆人一样,共享同一套神权价值观与信仰体系,所使用的青铜器、金杖、供奉神明的面具几乎一模一样,但金沙人更加务实,他们不再制作外形宏大的青铜器,几乎所有器物的尺寸变得小而轻薄,古蜀国在金沙得到了发展和传承,延绵不断、生生不息,将古蜀文明推向了新的辉煌。
最具代表性的文物是那如剪纸窗花般的太阳神鸟金饰图案,四只神鸟首尾相连,围着太阳在旋转飞翔,其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造型,成为金沙文化的代表及金沙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更成为中国文化遗产的标志。
从仿佛被时间和空间凝固了的金沙遗址考古现场出来,再走进造型奇特,寓意深远的遗迹馆和陈列馆,那件太阳神鸟原件就成列在馆内的中央,周围并排成列着黄金面具、人面鱼鸟箭纹金王冠带、玉琮、青铜立人等各种金器、玉器、铜器、陶器、象牙等2200多件文物。幽暗的展厅内,直射的灯光更加突出了它们的尊容,也更加彰显其神秘、悠远和岁月的沧桑。
难以想象,过去我们已经习惯了远古时期南方还是蛮夷荒凉、尚未开化的瘴气之地,竟有如此高等级先进灿烂的古蜀文明,在成都平原这块风水宝地繁衍生息,代代相传,他们的形象和特征和中原地区文化如此的不同,中华文明的起源是不是需要重新改写?
神秘莫测的自然万物,群山环绕的巴山蜀地,不论是三星堆人,还是金沙人,他们是这里的真正的主人,这里居住着神灵,这里通往天际。